夜探散文

夜探散文

　　在這塊熟悉的土地上呆了若干個年頭，總以為對它的了解也算是八九不離十了。不曾想到過，如此熟悉的一個彈丸之地，它的許許多多的不為人知與神秘的場所卻是如此的新鮮又陌生。尤其在這個日益繁華的城鎮，那種神秘莫測，那種提心吊膽，實在是讓我們這種沒有在山區生長過的人始料不及的。昨天剛聽到這個神秘之處，心中那份好奇心就癢癢地蠢蠢欲動了。昨晚就約好了今晨6點與張的探險計劃，因為夜間的一場雨而不幸夭折。那種失落還未平復，機會就不期而至了……

　　晚飯后，天陰沉沉的，有些欲雨的狀態。18點半多，與麗，玲，菊四人與身后瘋狂飛掃過去的幾輛摩托車擦肩而過，嘴上一邊斥責著小伙們開車的野蠻，腳下一邊馬不停蹄地一路向南。本打算在新修的桃花源中繞一圈。一個提議：邢家溝水庫（正是昨晚他們所去的神秘之處）再一次激起了自己探路的興趣。雖然被告誡不要在天黑，人少，只女性的情況下走這條路，可是今晨計劃的夭折連同那份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們奔向那片神秘之所。做好了走遠路黑路的思想準備，約十幾分鐘的路，順著向東的一條新修了半截的土路延伸下去。路兩旁是開墾了一部分的山，山腳下的溝溝壑壑中一片片玉米林，花生地，左一坡，右一溝的，錯落有致，透著季節的豐滿。只是或許是土地的不夠肥沃，該黃的玉米穗小而嬌弱，花生棵下還尋不到飽滿的顆粒。土路上不時有沙粒或是石子調皮地跳入鞋內，抖掉，再有新成員入住，這樣不時地抖抖落落，腳卻不敢歇息。

　　轉過一個小彎時，不遠處一座小山橫在了路中央，不會是路到盡頭了吧？記得走過的友人說路還遠著呢，怎會沒路呢？已經有同伴在打退堂鼓了，不行就原路返回！一種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慫恿著自己更加快了腳步，已經走到山腳下了，幾乎要與小山碰壁了，竟然真是斷頭路，差點就要無功回返了！那種近乎絕望的失落感，迫使自己向小山“撞”去，也僅僅就是多走一兩步的問題，奇跡居然發生了，山腳下一個向右的九十度的大彎下鋪展出半條寬闊的石板路，只幾米又是一向左的九十度大彎。這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跡在這樣的山路上常常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想放棄的念頭而中斷了更多的風景，很多時候很多事也是這樣，以為達不到目標了，堅持了那么久，只差那小小的一步就能達到成功的彼岸！跌入最低谷的時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就此停止了腳步，只要再向前一小步，也許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這樣的例子在隨后的路上更印證了這多一小步的重要性。

　　計劃中的邢家溝水庫也是在這樣的念頭中，在一片雜草叢中，在疑是無路的放棄聲中，豁然一亮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看似路斷了，卻突然有一面大鏡子照亮了那隱秘的彎路。走彎路有時并不是壞事，總比無路可走更有希望，走過彎路才更明白大路的平坦與明亮，才更明白如何更好地走自己的路！

　　走到這兒已是19點10分了，不晴朗的傍晚靜悄悄地，天越發陰沉沉的黑了，明鏡似的水面倒映著黑漆的遠山綠樹，時有的晃動更加重了夜的靜與黑。謹記朋友的告誡，不敢費時留戀水庫的明凈，只是匆匆拍下幾張照片……就急急地繞過水庫，卻是兩條岔路，分不清該往哪個方向走，離開出發地大概有十幾里地了，偶現的燈光下，水庫堤岸邊上現出兩位歇腳的民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忙于留下行走的印跡的我無意中已被甩出好遠。知道自己怕狗的好友遠遠地呼叫著我快些走，好躲過這片毫無人煙的，不好確定狗的性情的的恐怖之地。因為融入不了當地的語言，不敢吱聲，很有語言天賦的麗麗很自然的問清了方向，還好，狗沒有跑出來，人也算和善，順著靠左的蛇形小路狂奔下去。

　　奔了好遠才發現路不再是小土路了，卻是條干凈而狹窄的水泥路面，沒有了偶遇的人與狗的擔憂，腳步稍微緩和些。眼睛開始仔細留意四周，左手邊溝壑中是大片的比人高的玉米地，右手邊是可以摸得到的小山包，雜草叢生，白色的喇叭花在夜的映襯下似乎有些刺眼，充滿荊棘的酸棗半紅半青的搖晃著腦袋，空氣靜得有些可怕。剛還悶熱的小路，突然就有一股涼風，沙沙沙地玉米葉子竊竊私語著，腦子一下就穿越到了聊齋里：夜黑風高的荒郊野外，雜草叢中突然就冒出一幢茅草屋，燈火通明的，唧唧喳喳的笑鬧聲更加劇了夜的黑、靜，思緒再繼續，突然腳下一個趔趄，那個妖嬈的狐貍或是蝎子兔子精什么的正在冷冰冰的注視著我，這會兒，除了怕人，倒真是不怕什么神鬼的。定了一下神，原來是路邊的雜草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整個身子伸到了小路中間，絆到了我，自己只是驚了一下下，便不作聲。很快聊齋的影像再次穿越到我們四人間，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更渲染了聊齋故事的真實性。一致抱怨出來的人有些少，重要的是沒帶一位男士出來壯膽，昨晚已被告誡天黑了，人少了，只女的最好不要走這條路，可是我們居然都趕上了……正議論著以后白天少于4人再也不能走這條路了，突然JJ一聲尖叫，空氣一下子又凝住了！屏住呼吸，原來是誤聽了LL的打隔音以為是什么靈異之音，又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還是加快腳步走吧，免得再把自己代入不該帶入的角色里疑神疑鬼了。

　　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逃離了這片溝壑，還沒走出山，一處人家已橫在眼前了，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到底是聊齋的影像還是確有人家了。再走，房子多起來，確定這就是邢家溝了。終于可以放下心來緩步走了，順著并不寬闊且黑漆的街道找尋著回去的路，穿過這個村子，拐到一條熟悉的羊腸小路上來，雖然還有不算近的一截路，卻因為熟悉而放松了起來。

　　這夜可也真不讓人省心，遠遠的黑漆漆的路邊傳來一陣陣凄慘的的叫聲。因為始終保持著尚在人間的清醒，就以為是烏鴉并沒放在心上，繞過路邊一團看不清的黑乎乎的東東，加快了回返的腳步，走在最后的JJ又一次驚叫一聲，四顆腦袋同時回轉，那團黑竟蠕動著哀叫起來，不知道是流浪的貓還是狗，再或者是其他什么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大概是被瘋狂的摩托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撞上了吧。只這聲叫那聊齋里在夜間野外救了一只受傷的小兔或狐貍的鬼故事便再也揮之不去了。那柔弱的同情心似乎再也拼不過那可憐巴巴的小膽了……腳步在凌亂中奔向那遠遠的昏黃的燈光中，那揪起的小心臟在昏暗的燈光中抱起那岌岌可危的小生命……

　　總算安全回返，用時也并不長，不到一個半小時。可是那種柳暗花明，那種提心吊膽，甚至驚醒動魄一度讓自己懷疑這是在現實中嗎？這還是那個繁華熱鬧的城鎮嗎？高度緊張后的徹底放松讓自己更清醒地認識到：這是一種喧囂背后神秘的一角；是那種驚心動魄后的純凈的自然放松；是那種脫離現代都市的燈紅酒綠后回歸自然的那份寂靜幽雅！那種久居城市的各種壓力又似乎在這種靜黑與膽顫中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那種返璞歸真的平實、自然感油然而生！望而生畏的夜探把我們帶入大自然的另一角，聽！它在津津有味地訴說呢！來吧，朋友，走進大自然吧，我們一起來聽聽大自然的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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