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農基地上的耕耘散文

學農基地上的耕耘散文

　　上世紀六十年代是貧窮和苦澀的年代。艱難困苦的經歷，使得人人都為此刻骨銘心。雖然時空的隧道已穿越了半個世紀，但“沙礫中的一塊菜地”、“嫩綠中的真誠付出”這些生命悠遠的故事，仍然時時浮現在我的眼前，次次跌落在我的夢中。

　　沙礫中的一塊菜地

　　那是一個乍暖還寒的日子。因為一個星期的勞動課合并在一起，自然勞動課的時間顯得比較長。班主任劉筱云老師要我把全班同學領到一個滿眼荒涼的沙丘地。說是要讓大家在這里開挖出一塊菜地來。幾十名豆蔻年華的男女同學，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鳥，歡快地趕到了劉老師指定的地方。這時，只見劉老師像一尊雕像，早已佇立在那里等候我們了。走近沙丘地，只見幾處稀稀拉拉的狗尾巴草，正在寒風中瑟瑟地抖動。那情形，好像在哀鳴，又好像是久違人氣的一份驚喜。給人一種凄凄楚楚的感覺。還有那號稱踩不死的“馬條根”（一種生命力極強的細葉莖根小草）硬是東一叢、西一叢地互相交織在一起，那瓦礫沙石中歡快鳴唱的蟋蟀，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后，便一個個銷聲匿跡了。唯有那離沙丘不遠的一家農戶門前的一只大黑狗，竟毫不示弱地向著我們一個勁地狂吠……

　　太貧脊、太荒涼了！同學們一陣驚呼。個個臉上都布滿了犯愁的陰云。

　　這就是我們的菜地！劉老師不無感慨地向面面相覷的全班同學開了腔。

　　天啊，石頭縫里怎么種菜？一個姓熊的小個子同學翻著魚白肚眼睛露出了少有的驚訝。

　　清出石頭返填土！劉老師斬丁截鐵地嘣出了一句話。

　　哎呀，那什么時候才能種上菜？一個快嘴的女同學又搶先開了腔。

　　劉老師正欲回答，不料猛然聽得一聲大嚎：同學們，這塊碩大的石頭像不像“蔣光頭”！大家循聲扭頭觀看，只見一個姓梁的同學，雙手高舉著一個橢圓形的大石頭。石頭的上方用黃泥巴劃了兩道倒“八字形”的掃帚眉。中間一條突出的石脊就像一個人的“大鼻子”。“鼻子”的下面正好缺了一個口，凹進去如同一個面目猙獰的大嘴巴。仔細看來，的確唯妙唯肖地如同漫畫中的“蔣光頭”。

　　啊！像！一人附合眾人吼。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姓梁的同學奮力將手中的石頭向沙丘的坡底下一推，只聽得“撲”的一聲，沙坡被砸出了一股塵煙。只見“蔣光頭”順著沙丘，一骨碌便扎進了沙坡下的一個水坑里。

　　這個姓梁的同學是廣西人。講話時還帶著滿口桂林的鄉土音。因為他家兄弟姐妹比較多，家境比較困難，所以，人到十一歲才上學。他來到我們班時，已經是十八、九歲的男子漢了。他年紀大、個子高、力氣也很大。上體育課時，他常常把近百斤重的杠鈴舉過頭。所以，在同學們的眼里，他又是大家一致公認的大力士。此外，他講話也很幽默，好多平庸的事情，只要經他一搗咕，準能讓你前翻后仰地笑得掉眼淚。于是，同學們又給他送了一個“幽默大師”的雅號。這不，今天他拿手中的這塊石頭一開涮，不但一掃全班同學一臉的晦氣，還恰到好處地調動了大家改天換地的滿腔豪情。劉老師不失時機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又講了一些鼓勵話。全班同學原本冷落的心情，就像一把大火點燃了一堆干柴，火爆的熱情一下子便像升騰的烈焰，熊熊地燃燒起來了。經過五十多名同學整整一個下午的開挖，原本讓大家感到頭痛的一塊沙礫地，在大家說說笑笑之間，便成了一塊有棱有角的大菜地了。

　　俗話說：“命若窮，掘得黃金化為銅，命若富，拾得白紙變成布。”我們是無神論者。我們無須去議論命窮、命富的問題。我們只覺得勞動可以創造世界。我們只是憑借著自己勤勞而又靈巧的雙手，徹底改變了學農基地這荒漠沙丘死寂的面貌，終于讓沙丘變成了菜地。

　　嫩綠叢中的真誠付出

　　沙礫中開墾出來了菜地。這消息首先讓我登上了黑板報，進而又上了《學農海報》的光榮榜。然而，要讓貧脊沙化的黃土地，長出嫩綠的蔬菜，仍需要全班同學辛勤地耕耘，仍需要大家真情地付出。

　　在同學們辛勤汗水的澆灌下，春天種下的各種蔬菜，就像著了魔一樣地瘋長著。全校幾十畝學農基地的黃土地上，全都鋪上了一層嫩綠。你看：四季蔥一棵一棵都長得水靈靈的，茁壯蔥苗的地里，又爭先恐后地冒出了許多新的蔥芽，擁擁簇簇，如同一襲厚厚的綠地毯；那熬過了冬寒生長的大白菜，一兜一兜都緊裹著身子愈長愈粗，愈長愈高，就像一個個白白嫩嫩的胖娃娃；還有那裸露出土的大蘿卜，如同吸足了地氣和肥水的精靈，坦胸露乳地挺胸支撐著一張碩大青翠的綠傘……

　　為了讓那些長勢喜人的蔬菜長得更好，同學們還煞費心思地想到了許多、許多。天旱了，大家輪流去菜地上澆水；下大雨了，便連忙到菜地挖溝排水；特別是碰上蟲災的時候，大家更是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去討教滅蟲的妙招。那情形，如同一個資深而又吝嗇的收藏家，時時、事事都注意呵護和把玩自己手中珍貴的藏品。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學農基地上的各種蔬菜，在同學樣精心管理下，終于喜獲大豐收——那像翡翠一樣的香蔥，被同學們一把一把地連根從泥土中拔了出來；那紅得像瑪瑙般的大紅燈籠辣椒，摘下堆得像座小山；那大如磨盤的南瓜堆滿了田頭地角。看到遍地收獲的勞動成果。同學們心中都洋溢著一種從都未曾有過的驚喜。這種驚、這種喜，平添了收獲季節的樂趣。同時，也給人留下了一份無限深情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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