鴜鷺湖畔的童年時光散文
立于鴜鷺湖畔，望著粼粼的湖波，以及映在湖波之中我的影子。感慨是發(fā)自心底的，這個兒時曾經(jīng)玩耍的樂園，讓時間打磨的已陌生而遙遠。
那時并不知道這里因為端木蕻良老先生的一篇傳世之作而聲名遐邇，也不知道這塊土地孕育著怎樣的文學(xué)底蘊。一塊自認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土地卻留下了我無盡的歡樂，無盡的依戀。
幾百個日日夜夜在人生的長河里不算漫長，可它承載了我太多童年的夢幻，讓我?guī)资陙硪恢被匚叮恢弊穼ぁ?/p>
回憶著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親切，無不牽引著我的思緒將我?guī)Щ啬莻�遠去的歲月。那時父母忙于工作，無暇顧及于我。我很小就隨姥姥離開了那個出生的小鎮(zhèn)，來到了這個舅舅工作的地方，有機會體驗鄉(xiāng)下的生活。
那兩年的生活，在我的心里始終占有很重的位置。一是這里淳樸的民風(fēng)，再就是這個無拘無束，廣闊而美麗的鄉(xiāng)村世界。讓我在他的懷抱自由的奔跑、嬉戲，讓我的童年充實而快樂。
剛剛來到這里我并不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在我長大后不止一次聽當(dāng)時的街坊們講起，“在村頭，在街里常常看見一個小腳老太太背著個小丫頭，那孩子不停的哭鬧著，老太太嘴里不停的哼哼著，直到那孩子哭累了、鬧乏了、睡著了，老太太才背著孩子回家”。
姥姥在每日背著我走街串巷的時候，總會遇到街坊們?nèi)ピ鹤永餅槲艺聜�黃瓜或是西紅柿、小茄包之類的東西放在我手里，我便在姥姥的背上停止哭鬧，有滋有味的啃起來。不久我就習(xí)慣了這鄉(xiāng)村的生活，也喜歡上了這里。
鄉(xiāng)村孩子們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雖然沒有現(xiàn)在眾多的電玩游戲，但興致和熱情是絕不遜色的。當(dāng)?shù)谝豢|春風(fēng)吹開樹葉的時候，孩子們就開始在村頭地腦上瘋跑了。那時我最喜歡的就是和幾個同伴找到一個綴滿榆錢的大樹，爬上去，摞一把嫩綠肥厚的榆錢塞嘴里，頓時清香香的、甜滋滋的就溢滿了整個嘴巴，幸福和滿足填充了整個身心。這時的姥姥總會顫巍巍地惦著兩只小腳急急忙忙的跑著尋來，她不敢喊叫，悄悄的、唯恐她的喊聲使樹上的孩子們受驚嚇掉下來。等跑到樹下才商量著孩子們下來。等樹上的我和表哥腳落了地面，姥姥便一手拉上一個，斷不肯再撒了手的，然后拽著我們回家。這一路還要不住的數(shù)落一陣子，什么一個丫頭家家的上哪門子樹啊，弄不好掉下了摔了那是鬧著玩的嗎？但回家后也過不了多大功夫我們就會趁著姥姥不注意又跑了出來，摘榆錢、折樹狗玩得不亦樂乎。
夏天來了，湖畔上的草地便是我們玩耍的樂園，常常把蜻蜓用線栓上，一串串的像小飛機一樣，拽在手里在草地上歡快的跑著。草地里螞蚱、扁擔(dān)勾、刀螂等各種各樣的昆蟲也是應(yīng)有盡有。逮到的會用一根狗尾草穿上，像戰(zhàn)利品一樣拎在手里，玩夠了回家還可以喂雞鴨。有時候在草地里還可以找到黑黑的天天，摘下來放嘴里，爽爽的、甜甜的，在那時絕對是一種絕好的美味。每每這個時候表哥他們男孩子是不肖玩這個的，他們會三五成群的拿著用裝野菜的筐或籃子去湖里撈魚。我有時會跑去他們那里湊熱鬧，這時候表哥會嚇得大喊：“丫頭…不許攪混啊，別把魚弄跑了”。我會沒聽見一樣噼里啪啦的在水里攪和開，這時的表哥和同伴們也只能氣的干瞪眼。等回到家姥姥會邊幫我換下濕漉漉的衣服邊數(shù)落：“你呀，哪像個丫頭樣子，必是投生差了。該是個小子”。
到了秋天好吃、好玩的會更多，秋收的'莊稼地里，呼呼的四處蹦跳的螞蚱逮也逮不完。把逮來的螞蚱用柴草攏火燒著吃，那才叫個香呢。還有燒蛤蟆腿，燒青豆。每每吃的嘴巴黑黑的，回到家姥姥會罵：“你啥都敢吃，看藥死咋整”。有時會一起數(shù)落表哥，“整天帶著瘋淘，也不知道學(xué)習(xí)，你是在家教她幾個字啊，這倆不省心的”。這時表哥會氣得用眼睛瞪著我。再出去是不肯再帶著我的，但每次我都會跟在后面甩也甩不掉的。拿當(dāng)時街坊們的話說：“就像尾巴尖一樣，走哪跟到哪”。
盡管北方的冬天天氣寒冷，特別是嗖嗖的小北風(fēng)刮起，呼呼的冒煙雪揚著。鄉(xiāng)下孩子不嬌氣，他們常聚一起滑冰車、打冰猴。盡管數(shù)九寒天的也能玩得熱火朝天。但每每玩得最忘乎所以的時候姥姥都會趕來把我倆拉回家。并指著我兩的臉和手數(shù)落著：“看都凍啥樣了，不找就不曉得回家，就長個玩心”。數(shù)落夠了看著我倆撅著的小嘴，姥姥會在生著火的爐蓋子上炒一些苞米花，但熟了后我倆是要由姥姥用一只茶缸分開的，不然是要打翻天的。那時倘若姥姥要是炒上一捧花生那就是再奢侈不過的了，但熟了后兩人分還是要頗費力氣的，往往是一捧花生要分上好大一陣子，竟管是要一個一個數(shù)著分，但那也會因為個頭的大小吵起來，弄得姥姥要重新分過幾次，還要不住的解勸，氣的姥姥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是：“這嘴是鐵打的也得跟你倆磨漏了”。盡管這樣，也有吵到最激烈的時候，表哥會氣憤的指著俺大喊：“你走吧，回你自己家去，不要在我家賴著不走”。這時候的俺會抹上一把眼淚，拎起自己的兜子就往車站跑，這時候姥姥就會倒騰著兩只小腳在后面著急的攆著，直到在路過舅媽單位的時候，由舅媽出面買個面包或是一根麻花才算了解。小孩子不長記性，吵過了、鬧過了轉(zhuǎn)個身的功夫就忘了，接下來還是兩人滿世界的瘋淘去。
在鴜鷺湖畔，在這個樸實的小村莊我生活了兩年多。當(dāng)我該上學(xué)的時候父親來接我，我大哭著就是不肯離開這里，姥姥見我哭也難舍難分的抹著眼淚。舅舅見到這情景，只好和姥姥說，讓姥姥隨我一起回家，這樣還可以幫著我媽媽照顧家。于是姥姥就與我一同離開了那里。
在我離開不久，舅舅也因為調(diào)轉(zhuǎn)到市里工作而全家都離開了鄉(xiāng)下。那以后我就再沒有回去過，直至今天，我是拜讀了端木蕻良的《鴜鷺湖的憂郁》才又回到了這里。望著眼前幽幽苦芹亭，玲瓏耀群橋、清澈深泓水，以及在湖面上盤旋飛舞、發(fā)出悠悠低鳴的鴜鷺，心情是恬靜而淡然的。此時的鴜鷺湖已不再憂郁，人們徜徉在美麗與祥和的風(fēng)景中。回味曾經(jīng)在這兒逐蛙戲水的歲月。絲絲縷縷都倍感親切，充滿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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