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別韋司士原文及賞析
夜別韋司士
高適〔唐代〕
高館張燈酒復清，夜鐘殘月雁歸聲。
只言啼鳥堪求侶，無那春風欲送行。
黃河曲里沙為岸，白馬津邊柳向城。
莫怨他鄉(xiāng)暫離別，知君到處有逢迎。
譯文
高大的客館里燈火通明酒也清，直飲至夜鐘響歸雁鳴的月落時分。只說是啼鳥要求友朋，無奈那春風里要為您送行。黃河曲里沙為黃河岸，白馬津邊柳向白馬城。不要為他鄉(xiāng)離別而難過，知道您到處會有人逢迎。
賞析
首聯(lián)寫?zhàn)^舍夜宴。首句點高館張燈夜宴，酒清香洌，見待客之殷勤，次句連用“夜鐘”“殘月”“雁歸聲”三個與夜間及別離相關(guān)的意象，既顯示時間之推移與宴席時間之長，又渲染濃郁的別離氣氛。三種意象，或訴之視覺，或訴之聽覺，但都帶有凄清、寂寥的色彩韻味。
次聯(lián)明點送別。上句用典，“啼鳥堪求侶”，是說慶幸自己能夠結(jié)識韋司士這樣的才士為新交。“啼鳥”雖非實寫，卻關(guān)合春天的季候，與下句“春風”，一虛一實，正成對應(yīng)。下句實指韋司士在這美好的`春天將要離此繼續(xù)前行。不說朋輩送別，而言“春風欲送行”，將“春風”人格化，寫出了朋友送別的溫煦情意，設(shè)想新穎，詩味濃郁。妙在上下兩句的開頭，分別用“只言”“無那”兩個虛詞相勾連，既突出渲染了“樂莫樂兮新相知”的喜悅和乍會旋別的無奈，又構(gòu)成了一氣旋折的意致韻味，在流利俊逸的語調(diào)中蘊含著濃郁的人情味。吟誦品味這行云流水般的詩聯(lián)，眼前會鮮明地浮現(xiàn)出詩人風流俊賞、神采清逸的自我形象。
腹聯(lián)是對韋司士行程所經(jīng)的想象。唐時滑州州治白馬城在黃河南岸。韋司士離此北去，頭一站便是黃河岸邊的白馬津渡，故別后行程首先便寫到“黃河曲”“白馬津”。這一聯(lián)寫景，只用淡筆輕點，不施濃墨重彩，不加渲染刻畫，但卻顯現(xiàn)出一種天然的風韻。評家或譏其景中無情，實則詩人此處并沒有著意寓情于景，他只是要通過輕描淡寫來構(gòu)成一種搖曳生姿的情致。黃培芳說它是“盛唐高調(diào)”，倒是比較準確地道出了它的渾成自然而不刻露的韻致。
尾聯(lián)是對被送對象前路的祝愿，反結(jié)“別”字。“他鄉(xiāng)暫離別”、“到處有逢迎”，說明韋司士此次在滑州是途中暫時停留，前路尚有逢迎與離別，就像在滑州有短暫的聚會與別離一樣。但詩人卻以體貼對方感情的口吻說：“希望韋司士不要因他鄉(xiāng)的這次暫別而怨悵，因為前路方長，我深知你的為人和才名，你到處都會受到當?shù)刂魅说臒崆榻哟c歡迎。”這就不但將傷別化解為對前路處處有逢迎的熱情祝愿和樂觀展望，而且對韋司士的為人作了熱情的贊頌。這樣的結(jié)尾，充滿了樂觀的情調(diào)，體現(xiàn)出鮮明的時代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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